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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躍.比吼的原住民影像運動 本期專題 4 2012/08

文/林文玲

民國96年「2007臺灣國際民族誌影展」所規劃的「導演專題」,除了引介美國霍皮族導演Victor Masayesva之外,臺灣部分將介紹著名的獨立製片導演Mayaw Biho馬躍.比吼(Pangcah邦乍族)以及他所攝製的《天堂小孩》、《揹起玉山最高峰》以及《親愛的米酒,妳被我打敗了》三部作品。

馬躍.比吼出生於花蓮織羅部落,從小在部落成長,直到高中後才離開。在臺北就讀大學時期即開始拍攝《我們的名字叫春日》、《如是生活,如是Pangcah》、《天堂小孩》與《季.拉黑子》等作品。畢業後,曾拍攝公共電視《原住民新聞雜誌》、《我們的島》以及超視《生命告白》等電視紀錄影片,現為獨立製片。

馬躍.比吼除了長期大量記錄原住民影像外,也積極從兩個層面推動原住民影像的社會/文化運動:一方面拍攝影片凸顯原住民當代議題(例如臺灣第一民族人名與地名的復名計畫);再一方面則透過影像展演活動喚起意識、凝聚原住民族力量(民國89年臺灣第一個單一族群影展「真實邦ㄗㄚ`阿美影展」,到94年《把名字找回來》所結合的CF製作、紀錄片巡迴、網站架設以及《百人復名大行動》的發起)。

「在這個號稱多元的社會裡,我們究竟聽見或看見了多少真正『多元』的聲音與樣貌呢?」馬躍.比吼的影片從這樣的一個出發點,試圖貼近原住民的感受、立場與觀點,去呈現所處的社會、政治、經濟的實際環境以及對族群身份的體認、思索。馬躍.比吼的影像運動計畫,還進一步去試探原住民媒體製造在政治上的希望與文化上的可能性,以及在不同的政治權力、國家定位以及社會文化脈絡下,原住民族群如何重新界定自我。

「喝米酒傷身」這話其實在片中有兩層意義:一是有一種米酒傷身,另一是有一種喝法傷身。有一種米酒的製造過程有問題,它製作過程中的分配程序以及交換過程都是有問題的,所以它(不得不然)就有問題。而另外一種米酒則是社群內自己釀造的,因此是沒有問題的米酒。可是這兩種米酒現在卻常常被混為一談,或者說,外人不分、外人不察,年輕一代的,尤其還沒有經過儀式考驗的,也不那麼察覺。

阿公說「要喝下那碗部落的米酒」。在升級儀式中喝下那大大碗的米酒,不但轉換自己成為擔負更大責任的部落成員,同時也意味著抗拒那外來的、現代化的米酒污名。在此,儀式就是一種釐清、分辨這種米酒與那種米酒;或者說,區分部落的米酒、部落必要的米酒,以及那個污名化的、會傷身的米酒。米酒作為儀式與代表部落精神,可以對抗於米酒作為污名與某一種體制的壓迫的意義轉換行動。

從《親愛的米酒,妳被我打敗了》影片我們看到臺灣原住民運動的某種訴求:一種是回到部落、回到祖靈(由部落灌酒儀式保證),切斷主流社會所提供的認識框架、價值導向與污名認同,尋求建立個人進而部落的自信、自決與自治。回到部落、回歸傳統(一種混雜有現代意義的傳統)這樣的文化主張或許經由電視與銀幕的放送,可以更有效地轉化為政治資產,成為族群內部團結與驅動的基礎,對外則可做為對世界各地其他社會團體、政府尋求連結的可能。(本文刊載於「2007臺灣國際民族誌影展專刊」,作者現為國立交通大學人文社會學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