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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野中尋覓masihal qanitu/好的亡靈 本期專題 42 2020/09

文/金浩誠 Bali Subalian Nangavulan

 

在田野中尋覓masihal 1 qanitu 2/好的亡靈

 

金浩誠 Bali Subalian Nangavulan

南投縣信義鄉明德村明德部落族人,目前就讀政大民族學系碩士班

 

 

I.前言

 

        2017年因著就讀碩士的腳步返回故鄉明德部落,並將南投縣信義鄉明德部落做為研究的田野。明德部落位於臺灣中部,新中橫線之重要入口部落,位於陳有蘭溪東側。該部落以布農族郡群、巒群為主要人口組成,從王嵩山、汪明輝、浦忠成合著的《臺灣原住民.鄒族史篇》(2001)清楚看到此區域原為鄒族居住,而後布農郡群到此處生活,與鄒族發生衝突與交涉,《臺灣地名辭書》(2001)記錄了此區變為以布農郡群為主的活動範圍。日治時期集團移住政策,1930年日人再將郡群移到此地(林澤富 1998);逐漸成為一個聚落(社),並改名為內茅埔(Nihunpu)(林澤富 1988;海樹兒.犮剌拉菲 2006)。1938年日本政府將巒群移至此(烏瑪夫.以斯瑪哈撒 2011)。而這些群體之間都毫不認識,也沒有任何關係。早期此地稱為內茅埔,直到民國政府時期1971年明德村範圍才確定,而明德部落範圍為明德村中的信義社區、明德社區。

        明德部落只有一間基督教長老教會(圖1),位於明德社區。1950年代花蓮布農族宣道師到明德部落傳教,於1952年建立教會名為新開教會,1977年更名為信義教會,而此教派是現今部落主要的信仰重心。筆者是第三代信徒,部落、族人們的日常生活與教會非常密切。教會生活中最常提到的族語為dihanin(郡群方言)語意為「天」和tama dihanin(郡群方言)語意為「天父」,除此之外就是hanitu(郡群方言),此語意為「魔鬼」、「汙鬼」,以上這些語意來源於2000年出版的《布農族語聖經》。筆者從小接受基督長老教會的教導,所以聽到qanitu(巒群方言)是會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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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 明德部落信義長老教會外觀,因1999年921大地震重建至今。
(圖片來源:金浩誠攝)

 

        筆者對qanitu(巒群方言)的恐懼與田野中50年代出生的族人長輩經驗發生衝突。筆者兒時記憶,長輩常常對晚輩說:「要乖乖聽話,不然qanitu(巒群方言)會來捉你。」有嚇阻的意味,而晚輩本能的將qanitu(巒群方言)與可怕的事物連接,加上教會常提到它的語意為「魔鬼」更加強化負面的概念,反之從長輩分享中聽到有兩個qanitu(巒群方言),分別為masihal qanitu(巒群方言)語意為「好的亡靈」與malika qanitu(巒群方言)語意為「壞的亡靈」。筆者提出疑問,為何當代部落族人不再談論masihal qanitu(巒群方言)語意為「好的亡靈」呢?

        接下來筆者將從文獻與田野中回顧qanitu的語意,從語意和qanitu語言本身思考它歷經了怎麼樣的變化,而masihal qanitu(巒群方言)「好的亡靈」消逝對於部落、族人有什麼影響,筆者將以這樣的觀點提出語言與文化關係的論述。

 

II.什麼是qanitu

 

        1919年佐山融吉出版的《蕃族調查報告書》(1919[2008])布農族宗教篇對於qanitu(巒群方言)與hanitu(郡群方言)的紀錄非常詳細。文獻中qanitu通常分為兩個,masihal qanitu(巒群方言)語意為「善神」與malikla qanitu(巒群方言)語意為「惡神」,而2008年譯本將masihal qanitu(巒群方言)、malikla qanitu(巒群方言)語意改為「善靈」與「惡靈」。此靈並非亡靈,而是「精靈」的概念,這概念是從馬淵東一(1940,1951,1974)、黃應貴(1989,1992,2001,2006)用「精靈」稱呼qanitu(巒群方言)的沿用,以至於之後布農族的研究對qanitu的稱呼皆為「精靈」。文獻中這樣的語意使用,加上布農族傳統信仰是以qanitu為主要信仰,會使大家聯想到泛靈信仰(Aminism)或精靈崇拜(Spiritualism)。然而,明德部落布農族從未有像其他臺灣原住民族有聖山崇拜,更未曾膜拜神木或石頭。田哲益(1995)也提到布農族的原始宗教,並不一定是屬於泛靈信仰精靈崇拜。以上的討論中都有論及masihal qanitu(巒群方言)、malikla qanitu(巒群方言)語意為「善靈」與「惡靈」。

        布農族的傳統信仰中,qanitu(巒群方言)與他們傳統儀式及日常生活的關係最為緊密。但另一個觀念diqanin(巒群方言),語意為天空、上空和天氣,表示生活空間中「天」的概念。對族人來說它是「天道」,因此懼怕被天咒詛。不可直視上天,亦不可以手指著上天,否則人類會受惡報(余榮德 2013)。在黃應貴(1992,轉引自邱韻芳 1997)的研究也指出:

 

布農族對於所謂的神沒有清楚的概念,唯一接近「神」之稱呼為dihanin。「天」或代表天之個別特殊能力的各種天體與天象的總稱。除了災難時會舉行謝天儀式外,在日常生活中布農族並不會特別注意,一般的宗教活動主要都是與他們的精靈(hanitu)信仰為主。

 

他們直指真正關於布農族生活周遭的事由qanitu信仰為主。傳統信仰中有masihal qanitu(巒群方言)、malikla qanitu(巒群方言)語意為「善靈」與「惡靈」,從語意得知qanitu(巒群方言)是中性詞,而從語言可以看到qanitu的衍生詞liska-qanitu(巒群方言)。liska是字根,意思是依靠、根據和信仰(鄭恆雄 2017),而這信仰(liska-qanitu)中有好的與壞的qanitu(巒群方言)。

        從上述得知qanitu(巒群方言)是布農族傳統信仰中重要的概念,而語意上筆者認為稱為「亡靈」,因為從布農語中可以知道祂與死有所關聯,從以下田野中的描寫語言(巒群方言)得知:

 

(1) Qabas-ang Bunun hai, liska-qanitu.    
  過去-持續態 布農族 主題後標記 信仰-亡靈    
             
  以前布農族信仰亡靈。      
             
(2) Ma’aq bunun di mu-daan-in qai min-qanitu.
  什麼 這是 去(回)-路-… 變成-亡靈
             
  人死後都會變成亡靈。      
             
(3) Ma-pising amin a bunun i qanitu.
  主事焦點-害怕 全部   ??? 亡靈
             
  人都怕亡靈。      

 

從這三個句子得知qanitu(巒群方言)是布農族人死亡後的狀態,而族人以祂為信仰中心,是祖靈信仰的核心,族人依舊會畏懼祂,在傳統儀式上qanitu(巒群方言)是會幫助族人治病等,和理解日常中發生的未知事物,從治病或薩滿用來保護自己的概念,qanitu有「好」的意思就是masihal qanitu「好的亡靈」,而畏懼是因為薩滿也會使用qanitu進行詛咒,這樣的行為族人是害怕的,而這表示了傳統信仰中qanitu有不好的意思就是madikla qanitu「壞的亡靈」,過去的文獻(方均瑋 2016;楊淑媛 2006;Coe1955)也都有相關的描述,從文獻和布農語得到qanitu本身原有好與壞的分別,上述討論也已充分證明這件事。

        值得討論的是基督信仰進入部落後,qanitu的意思產生變化,一開頭說的2000年的布農語聖經中hanitu(郡群方言)語意為「魔鬼」、「汙鬼」。這樣的發現黃應貴(1992)也有提出:「對於hanitu在基督長老教會的語意為「惡魔、撒旦和鬼」,是東埔部落布農族用原有觀念的翻譯及確認。」這句話出現很有趣的悖論:首先在1983年臺灣聖經公會再版的《布農語新約聖經》中hanitu語意是魔鬼,撒旦則是表音為satan,更沒有鬼的意思,這與黃應貴所說的不同;其二如果真如黃應貴所言,這樣的翻譯與確認是東埔部落布農族原有的觀念,那為何沒有提到東埔部落族人也有相同的說法?如果是東埔部落族人原有的觀念,在討論東埔部落布農族人觀中,有細緻說明hanitu(郡群方言)在族人肩膀上,右肩為masihal hanitu「好的亡靈」,左肩則是makuang3 hanitu「壞的亡靈」,但在討論改宗時,就沒有提到masihal hanitu「好的亡靈」;而聖經翻譯的hanitu「魔鬼」則是只保留了makuang hanitu「壞的亡靈」的概念,因此將qanitu「魔鬼」概念說明為是東埔布農族原有的觀念和確認實在矛盾。針對黃教授所提出的看法,筆者認同聖經翻譯影響了hanitu(郡群方言)語意,這當中又證明了masihal hanitu(郡群方言)「好的亡靈」消逝的過程,筆者在田野中也發現masihal hanitu(郡群方言)「好的亡靈」消逝的事實。

 

III.田野中qanitu的樣貌

 

        日治時期集團移住政策,從Michael D. Coe(1955)研究中可以看到環境改變加上日本人強迫中部布農族耕作水稻,整個社會結構崩解,過去重要社會關係中重要的角色地位也逐漸失去意義。qanitu(巒群方言)信仰在社會結構崩解的過程中應該會有所式微,但明德部落的經驗卻相反,部落巒群長輩金阿榮(Vungaz Tanapima4即是在這狀況下學習liskaqanitu的文化:

 

部落有巒群和郡群,這兩群人分別在不同的asang「部落」,很少接觸,甚至敵對,所以一開始我們也不是一下子就住到明德部落中,但日本人為了方便管理,加上在那有住處,還有分配的糧食,但是要幫日本人種稻。我們的qudas「祖父母」都會集合我們教這個東西,我們現在稱為巫,可以保護自己,保護家人,更可以治病。如果要保護自己可以在儀式中跟qanitu說,或是要對欺負你的人進行詛咒,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很熟悉。(2017年7月田野筆記)

 

這樣的狀況Michael D. Coe(1955)當時在同是中部布農族地區的東埔部落也有紀錄相同的情形,所以筆者認為日本人改變了布農族社會結構,但對於傳統信仰並無強制禁止,反而為傳統信仰挹注新的動力。

        直到1950年花蓮布農族宣道師到中部布農族部落傳教,各部落接觸並接受基督教的歷程不同,並且是多元的。明德部落1947年就有非族人到部落傳教,因為身分和不會族語無法溝通而族人信教效果不彰,直到族人宣道師到部落傳教出現才逐漸接受基督教信仰,並建立教會。邱韻芳(1997)與洪膺詮(2006)都提出「族人傳教者」是布農族改宗的原因之一,為了傳教,族語成為了基督長老教在布農族社群中傳教的重要工具,聖經翻譯的需求變得極為迫切。

        2000年顏明仁牧師翻譯的《布農語聖經》中可以看到hanitu的語意,如下表1:

 

表1 《布農語聖經》hanitu語意
編號 年代 郡群布農語 中譯 英譯(KJV) 出處
1 2000 tangkuangaz 惡 (CUV) evil Mat_5:37〈馬太福音〉
2 2000 hanitu 汙鬼(CUV) spirit Mat_12:43〈馬太福音〉
3 2000 hanitu 魔鬼(CUV) devil Mat_4:1〈馬太福音〉
4 2000 hanitu 魔鬼(CUV) devil Joh_6:70〈約翰福音〉
5 2000 satan 撒旦(CUV) Satan Mat_12:26〈馬太福音〉
6 2000 satan 撒旦(CUV) Satan Luk_10:18〈路加福音〉
資料來源:筆者整理製表

 

        從表1得知hanitu(郡群方言)在聖經語意為「汙鬼」、「魔鬼」,而沒有「撒旦」的語意,所以黃應貴(1992)和余榮德(2016)說qanitu語意為「撒旦」是其受基督教所影響,與聖經公會的翻譯並不相同;但無論是聖經翻譯還是黃教授與余牧師的解釋,兩者相同之處在於聖經中qanitu(巒群方言)的語意是負面的,也看不到masihal qanitu(巒群方言)「善良亡靈」的語意,qanitu甚至成為madikla qanitu「壞的亡靈」的解釋。

        從上述的脈絡可以得知基督教信仰在聖經轉譯的過程將qanitu(巒群方言)負面化,所以好的語意便消失,但真的消失了嗎?在田野中這成了矛盾的現象,如:qanitu好的語意消失了,但在訪談中依舊可以採集到大量的關於好的qanitu的語料,金阿榮(Vungaz Tanapima)耆老就分享有別於聖經中qanitu的語意。有趣的是在訪談前會以基督教的方式禱告,結束後也是,在訪談中也會常常提到,「qanitu(巒群方言)只有過去的長輩才知道。」或是「信耶穌就沒有了」,而筆者甚至因為探究qanitu(巒群方言)而被質疑甚至斥責。筆者從田野中觀察到族人對於qanitu有好和壞的語意及解釋,但因聖經翻譯所導致qanitu負面的解釋,如:出現「魔鬼」、「惡」的解釋,使族人不願意提及qanitu,甚至產生排斥,這樣的「矛盾」其實阻礙著族人了解及傳承布農族文化和語言。

 

IV.是忘記了?還是害怕想起來?

 

        田野中依然可以蒐集到masihal qanitu(巒群方言)「好的亡靈」的經驗,這樣重要的文化概念,卻因為基督教教義以及聖經轉譯將其負面化,族人多半是不願意討論,但依舊有族人或學者提出警訊。鄭仰恩(2010)在記錄胡文池牧師翻譯聖經的歷程有提到,胡牧師其實和族人在翻譯上是有爭執的,雖未說到qanitu(巒群方言),但同工余榮德(2013)牧師認為有重新思考的必要性:

 

現今,當提及靈鬼的時候,大家聞鬼色變。我們就以為這個靈鬼是令人畏懼的,就好比是「厲鬼」、「長耳鬼」等等,他們只會殺死我們,咒詛我們,使我們生病。因為我們已經聽不慣「善良的靈鬼」這樣的稱呼了,也因此年輕一輩不再思考要把「善良的靈鬼」拿回來變成對神的稱呼了。

 

        學者也提出qanitu(巒群方言)於布農聖經中的轉譯,影響了原有布農文化的意義。李台元(2016)從族語書面化的歷程提出思考,認為這樣將原有的族語轉意,未注意它原有文化的意義,難免會產生混淆,又因負面語意,會使族人懼怕,他認為文化意涵的掌握極為重要;De Busser(2018)更進一步指出這樣的翻譯是有所「意圖」,為的是希望布農族接受西方基督宗教,而非原有信仰的延伸。尤其是年輕的族語使用者,聽到qanitu均相當畏懼,認為是「不好的東西;害人的惡鬼」(李台元 2016)。

        從部落沿革與qanitu(巒群方言)轉化的脈絡來看,現今qanitu好的意思正在持續消逝,所以布農族qanitu(巒群方言)的意涵還需多加探究,才能更完整的了解其文化意義和習得語言內涵。歷史發展中殖民使文化、語言斷裂,難以傳承,基督教族語聖經的轉譯,使經文中不再提及masihal qanitu(巒群方言)「好的亡靈」,進而使當代族人在學習文化與語言時,無法完整的學習qanitu的文化意義以及語言意義,族人們也因qanitu(巒群方言)負面語意與教義對立不願談論也不願接觸。如此弱化了對於語言的認知,甚至剝奪了族人們傳承文化核心價值的主體性,所以筆者認為將qanitu完整意義找回、釐清和討論是極為重要的事。

 

 

附註

[1]Masihal qanitu(巒群方言),語意為好的亡靈。

[2]Qanitu是布農巒群方言,而hanitu為郡群方言,兩者是相同的單字。qanitu的語義很分歧,可以從兩位布農族牧師張玉發牧師和余榮德牧師於2016年出版辭典,前者出版《巒群布農簡易辭典》語意為「祖靈、靈魂」,後者著《丹群布農族語詞句典》語意為「鬼魅、魔鬼、撒旦」。這分歧的現象將與田野經驗對話,也是本篇探究的主題。

[3]Makuang(郡群方言)語意為壞的、邪惡的。

[4]受訪者金阿榮(Vungaz Tanapima)是巒社群耆老,1938年日本集團移住政策下,她隨著夫家到了Naihunpu(內茅埔)社。

 

 

引用書目

方均瑋

2016 〈如何理解當代布農人多樣的宗教信仰?:以一則小兒意外事件為例的討論〉。《東台灣研究》23:3-31。

王嵩山、汪明輝、浦忠成

2001 《臺灣原住民史—鄒族史篇》。南投:國史館臺灣文獻館。

田哲益(達西烏拉灣.畢馬)

1995 《臺灣布農族風俗圖誌》。臺北:常民文化。

余榮德

2013 〈布農語上帝/神的翻譯〉。《原教界》52:76-77。

2016 《丹群布農族語詞句典》。花蓮:一串小米族與獨立出版工作室。

李台元

2016 《臺灣原住民族語言的書面化歷程》。臺北:政大出版社。

佐山融吉

1919[2008] 《臺灣總督府臨時臺灣舊慣調查會,蕃族調查報告書第六冊:布農族前篇》。臺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

林澤富

1998 《日治時期南投地區布農族的集團移住》。國立成功大學歷史研究所碩士論文。

邱韻芳

1997 《部落、長老教會與本土化—東光布農人的信仰與認同》。國立臺灣大學人類學系碩士論文。

洪膺詮

2009 《從天神到上帝:1950年代布農族望鄉部落集體改宗之研究》。東海大學宗教研究所碩士論文。

海樹兒.犮剌拉菲

2006 《布農族部落起源及部落遷移史》。臺北: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

烏瑪夫.以斯瑪哈散

2011 《布農族身體經驗之獵食想像:以南投縣境明德村為例》。國立高雄餐旅大學臺灣飲食文化產業研究所。

馬淵東一

1940 《ブヌン族に於ける獸肉の分配と贈與》。東京:社會思想社。

1951 《台灣中部土著族的社會組織》。東京:社會思想社。

1974 《ブヌソ族に於ける獸肉の分配と婚姻規定》。東京:社會思想社。

國史館臺灣文獻館

2001 《臺灣地名辭書,卷十:南投》。南投:國史館臺灣文獻館。

張玉發

2016 《巒群布農與簡易辭典》。花蓮:一串小米族與獨立出版工作室。

黃應貴

1989 〈人的觀念和儀式:東埔社布農人的例子〉。《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集刊》67:177-213。

1992 《東埔社布農人的社會生活》。臺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

2001 《臺東縣史:布農族篇》。臺東:臺東縣政府。

2006 《布農族》。臺北:三民書局。

楊淑媛

2006 〈人觀、治療儀式與社會變遷:以布農人為例的研究〉。《臺灣人類學刊》4-2:75-111。

鄭仰恩

2010 〈胡文池牧師:布農語聖經翻譯的先行者〉。《原教界》36:60-61。

鄭恆雄

2017 《原住民族線上辭典》。https://e-dictionary.apc.gov.tw/,2020年6月1日上線。

De Busser, Rik

2018 An Overview of Linguistic Mechanisms Introducing a Christian Conceptual Universe into the Bunun Language. Ethnologia 42: 5-38.

Coe, Michael D.

1955 Shamanism in the Bunun Tribe, Central Formosa. Ethnos (Stockholm) 20(4): 181-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