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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紋面祖母 老照片講古 2 2012/04

文.圖/田貴實

民國46年本文作者田貴實(賽德克族,右一穿球鞋者)當年6歲,與祖母及家人的合影,拍攝地點為撒固兒(Sakol)部落月見寮聚會所。(田貴實提供)從小跟在祖母(原住民名:姑母雅告)身邊,對祖母臉上的紋面再熟悉不過,我小時候祖母總是用麻布毯,將我兜在胸前,而我常伸出童稚的手撫摸祖母紋面的臉龐。記憶猶新,祖母常告誡我們:「會狩獵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會織布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會讀書的人不會留在部落照顧老人。」

每天晚上我們兄弟都搶著要跟祖母睡覺,甚至一張小小的床擠進4個兄弟,睡在祖母旁邊是多麼溫暖,當然最大的理由是早上起床時,母親要我們兄弟上學,我們卻賴在床上不聽媽媽的使喚;其實我們兄弟有一個護身符──就是祖母,祖母最反對我們上學,有時告誡父母親:「別讓孫子上學讀書」、「會讀書的人終究被日本人騙走」,可想而知,祖母是如此厭恨日本人或讀書人。
祖母臉上的紋面是勇敢、能幹的象徵,除了具有族群識別的功能,也是成年的標記,男子必須有英勇的表現,而女子則必須有織布的本領,成為部落中重要的支撐力量,為族人敬重才得以紋面,它象徵的是一種崇高的榮耀和使命。近代因為對紋面文化錯誤的認知,1913年日治時期禁止部落紋面,讓這項藝術被世人認定為落後、迷信、不文明的象徵,蒙塵了一段時間。但歲月證明,在歷經日本統治下全面禁絕和種種不明的磨難後,真正的藝術是不會被遺忘的,終將發光、發亮,展現它真正的價值。

有感於如此的歷史使命,除了要留下屬於我們的驕傲,更要為了後世保留最珍貴的文化資產,個人相信,「今天」紋面是族人面部的標記,「明日」紋面將是臺灣人心中永恆的象徵,在歷史洪流中,紋面將是全世界的驕傲,真正的藝術將不會被遺忘,人間的國寶將傳揚於世。(本篇圖文為民國100年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主辦「原影重現說故事:臺灣原住民族舊照片故事徵文活動」第一名得獎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