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言

臺東南王村的卑南族歌謠創作者陸森寶（1910-1988、原名BaLiwakes、日本名森寶一郎）是重要的原住民音樂家，很多他創作的歌曲流傳到現在，其中幾首跨出卑南部落，流行到其他的族群，甚至到漢人音樂界。20 世紀的臺灣原住民現代創作歌謠，尤其是在1980 年代以前，主要是以部落傳唱的方式流傳下去，陸森寶的歌也不例外。不過，自從1960 年代開始，唱片等錄音出版品也變成一個流傳管道，而從研究歌謠的角度來看，除了書面資料（如歌本等）以外，是唯一具體的「證據」，也是唯一保留當時歌聲的事物。陸森寶的歌常被灌成錄音出版品，尤其是其中幾首比較受歡迎的歌，甚至被改成不同的風格或語言，從這些錄音可以多了解陸森寶音樂的傳唱與流變。

陸森寶在臺南師範學校念書時學會鋼琴，當時裕仁天皇的叔叔朝香宮鳩彥親王來訪，即由陸森寶彈琴迎接。陸森寶畢業後回臺東教書，戰後開始創作歌謠，從1949年的〈卑南山〉到1988年最後一個作品〈懷念年祭〉，創作了不少民謠與聖歌，1950年代到1960年代創作量最大（見下表）。

 

陸森寶主要的作品（以民謠為主）

 

歌名（華語）	歌名（卑南語）	創作日期	註
卑南山	Denan kaDi Tuwangalan (penansan)	1949
散步歌	kaita kaita kure-ayawa (kaita kaita koreayawa)	1951 or 1953 or 1950年代末
頌祭祖先（親親相愛）	mi’ami’ami la i ma’iDang (miamiami dai ma idang)	1957-8
美麗的稻穗（豐年）	buLai naniyam kaLaLumyan (bulai naniyam kalalumayan)	1958
思故鄉	sare’D i keDekalan (temabang ku pialaod)	1958
俊美的普悠瑪青年	bangsar a baLaLusu’an i puyuma (bulai ta bangsaran i puyuma)	1958	曲：阿美歌謠，陸森寶
當兵好	無	1958
四季之山歌	不詳	1960前?	日語+卑南語
楊傳廣應援歌	不詳	約1960	日語+華語
再見大家	Kaiku la aLi-aLiya (kaiko la alialia)	1961
祝福歌（以後再見）	wuwaDukai niruma’enan (wadegai nirumaenan)	1961
上主垂憐	demawai kalamanao mi	1963	聖歌，詞：出自聖經、陸森寶譯寫
卑南王	penanwang	1964	曲：Stephen F. Foster
芒果樹下的回憶	不詳	1960年代?	日語
慶賀紅葉小將凱旋榮歸	不詳	約1968
蘭嶼之戀（懷念蘭嶼）	Kasare’eDan i kababuTulan (sareedan ni kavutulan)	1969?	曲：阿美歌謠改編
讚揚儲蓄互助社（南王互助社歌）	buLai nanta gojiosia (nangta i goziosia)	1970	曲：日本民謠改編
神職晉鐸	kasemangalan da motosingpusang	1972	聖歌
聖聖聖	na miyaLigu	1970年代?	聖歌
我們都是一家人	saruma'ennan ta	1979	曲：高子洋（高飛龍）
海祭	a senai Da muLaLiyaban (a senai da molaliyaban)	1985
懷念年祭	mi kiyakarunan ku i siDumayan (mikiakarunan ku i sidomayan)	1988/3/20

 

 

二、早期音樂專輯中的陸森寶作品：南王民生康樂隊與早期的錄音

（一）台灣山地同胞跳舞歌集第一集、第二集

1960 年代，三重的鈴鈴唱片發行一系列的「台灣山地民謠」唱片，這個系列的唱片其中有幾張是南王的人演唱，並收錄陸森寶的作品。1961 年南王民生康樂隊（總共12 個隊員，負責演唱的5 位女隊員吳花枝、王州美、陳春花、陳仙嬌與王美妹，和負責伴奏的7 位男隊員陳清文、莊永福、陳弘建、王炳源等）從金門勞軍回來之後，即在臺北的錄音室灌錄了兩張唱片，鈴鈴唱片發行，標題是《台灣山地同胞跳舞歌集 第一集》與《台灣山地同胞跳舞歌集 第二集》。兩張唱片同時發行，封底寫有兩張唱片的曲目，並註明「作曲詞：陸森寶、陳實」。第一集的8 首歌全部為原住民歌謠，其中3 首是陸森寶寫的：〈祭祖先〉、〈念故鄉〉與〈當兵好〉。第二集主要是收錄勞軍時唱的華語、閩南語和客家語歌（根據吳花枝和王州美的說法，她們勞軍時沒有唱原住民歌謠），但也收錄陸森寶的〈散步〉。

鈴鈴唱片發行的《台灣山地同胞跳舞歌集》。（圖片提供／徐睿楷）

 

（二）勞軍紀念錄音

另外有一張由南王民生康樂隊演唱的唱片，吳花枝說是跟上述兩張同時錄音。這張唱片由兩家不同唱片公司發行，一家是鈴鈴唱片，另一家是歌樂唱片。歌樂版的標題是《山地同胞金門馬祖前線勞軍團 勞軍紀念錄音》，而根據《鈴鈴唱片部分目錄》所載，鈴鈴的《台灣山地民謠 第十六集 勞軍紀念錄音》上註明是「歌樂唱片公司提供」，所以應該是歌樂先出版，過了幾年之後鈴鈴才出版。這張唱片以原住民歌謠為主（除了一首華語歌〈湖畔情侶〉，《台灣山地同胞跳舞歌集 第二集》也有收錄），而其中3首是陸森寶的〈南王之戀（俊美的普悠瑪青年）〉、〈都戀山謠〉和〈贈金馬戰士的禮物〉，都是第一次在此錄音、發行。

 

歌樂唱片發行《山地同胞金門馬祖前線勞軍團勞軍紀念錄音》。（圖片提供／徐睿楷）

 

 〈贈金馬戰士的禮物〉後來被胡德夫命名為〈美麗的稻穗〉，〈都戀山謠〉一般稱為〈卑南山〉，這兩首是陸森寶較廣為人知的作品，在這張專輯可以聽到最原始的版本。這張唱片還有一首聽眾較熟悉的歌曲是〈我是快樂的農家女〉，這首歌很多歌手後來翻唱，最有名應該是紀曉君的版本〈南王系之歌〉，歌曲的來源有些爭議，有些阿美族人認為是他們的歌謠，但這個由南王族人演唱的版本應該是最早被錄成唱片。唱片上沒有註明演唱者是誰，不過根據吳花枝聽過後的回憶，她獨唱4首，包括〈贈金馬戰士的禮物〉與〈我是快樂的農家女〉，陳春花演唱華語歌〈湖畔情侶〉、王美妹演唱陸森寶的〈都戀山謠〉，而其他的歌曲則由南王民生康樂隊的隊

員合唱。

（三）台灣山地民謠第四集

除了前述三張唱片外，1960 年代初期鈴鈴唱片出版一張《台灣山地民謠 第四集 臺東山地民謠》，唱片上註明是??????（BaLiwakes）作詞，「陳森寶」作曲，收錄2首可以確定是陸森寶的作品，〈四季之山歌〉與〈楊傳廣應援歌〉。 根據王州美與林志興的說法，〈四季之山歌〉是以「春、夏、秋、冬」寫陸森寶生命中四位重要的女人，第一位是他年輕時日本籍的女朋友（名字有一個「春」，全名待查），所以這段是日語，第二位是他的太太陸夏蓮。王州美認為其他兩個人是虛構的，不過陸森寶的女婿陳光榮說「秋」那段是講陸夏蓮的妹妹，「冬」才是虛構的。〈楊傳廣應援歌〉是為了慶祝陸森寶的學生楊傳廣在奧運的成就而寫，由「森寶」演唱，當筆者放這首歌給陸森寶的親戚朋友聽時，多半的人認為是陸森寶演唱的聲音，加上唱片上的註明，可以推論這首有日本軍歌味道的日語創作曲，應是陸森寶親自演唱，吳花枝還說〈楊傳廣應援歌〉這首裡面的女合音是她及陳仙嬌等人還沒組成南王民生康樂隊之前演唱的，錄音時間是楊傳廣要去參加1960 年奧運的時候。在這兩首歌以外，還有幾首傳統歌謠和臺東地區流傳許久的創作歌謠，如被傳唱到臺灣各地的〈月娘出來了（杵歌、賞月舞）〉（一般被認為是阿美族歌謠，不過陳光榮說前面應該泰耶魯（泰雅）族的）和阿美歌謠〈馬蘭社捕魚歌〉以及南王歌手李石良演唱的〈紅頭崎之夜〉。

其餘的歌是不是包含陸森寶的創作還待查，後來阿美族歌星盧靜子以不同歌名翻唱〈香味煙草〉和〈月娘太亮〉時，唱片上雖然註明是陸森寶作曲，不過這有可能是因為這張原收錄這兩首歌的唱片上註明是「陳森寶」（陸森寶）作曲，不一定表示這兩首歌就是他的作品。根據南王歌手吳花枝與南靜玉表示，〈香味煙草〉、〈紅頭崎之夜〉與〈月娘太亮〉他們小時候就聽過，〈兄哥等待我也〉是傳統歌謠。陳光榮進一步說明，〈紅頭崎之夜〉與〈月娘太亮〉是民謠，〈紅頭崎之夜〉一直是日語混著卑南語唱，而〈月娘太亮〉原本卑南族和阿美族唱的都是虛詞，日語詞則是陸森寶填寫的。陳光榮說，〈香味煙草〉是日治時期留下來的歌，不過〈兄哥等待我也〉的前段是排灣族的歌，他讀小學的時候流行，而後面的曲是日本曲。

演唱者的部分，除了石寶（李石良）和森寶（陸森寶）外，根據吳花枝與南靜玉的說法，演唱〈香味煙草〉的「波子」是陳春花，〈兄哥等待我也〉是陳春花、南靜玉等四人演唱，〈四季之山歌〉可能是老一輩的人唱的。不過陳春花本人聽了〈兄哥等待我也〉之後認為不是她演唱，她說唱〈香味煙草〉的「波子」是陳玉美，而〈四季之山歌〉也是陳玉美等演唱。陳光榮卻認為在〈四季之山歌〉聽到的是陳仙嬌的聲音（當然因為這首由三個人合唱，可能不只一個說法是對的）。另外，吳花枝、鈴鈴唱片製作人翁源賜以及馬蘭歌手曾美愛和Miko（美子）都認為演唱〈馬蘭社捕魚歌〉的「節子」聽起來是後來成為原住民歌后的盧靜子，所以這張應該是目前所知盧靜子最早的錄音。有一些人認為〈月娘出來了〉是南王的人唱的，後來在孫俊彥教授幫忙之下找到演唱人Miko（美子），來自馬蘭的她說，17、18歲（約1959-1960年）曾經跟南王民生康樂隊一起巡迴。她說〈月娘出來了〉是陸森寶教她唱的，這首歌的日語歌詞可能是陸森寶編寫的。

（四）卡匣專輯

前述幾張唱片都是1960年代初期出版的，從《台灣山地同胞跳舞歌集 第一集》

開始，鈴鈴唱片發行超過一百張原住民歌謠唱片，目前找到的最後一張黑膠唱片是1979 年出版的《山地歌阿美族唱集》，但此後鈴鈴還出版過幾張「台灣山地歌唱集」專輯，應該是在前述的唱片同時或之後出版，所以是1979或1980年代初期發行的，目前找到的是匣式卡帶，是否也有發行黑膠唱片還無法考證。

台灣山地卑南族歌唱集24《多加一點點》（徐睿楷收藏）、25《星星月亮》（貓貍文化工作室收藏）。（圖片提供／徐睿楷）

 

這些以卡匣形式出版的專輯當中，其中《台灣山地卑南族歌唱集─多加一點點》和《台灣山地卑南族歌唱集─星星月亮》收錄較多陸森寶的作品。前者主要由南王族人高田、吳花枝和曾修花（歌手紀曉君和家家的外婆）演唱，後者是吳花枝的個人專輯，跟當時許多鈴鈴唱片出版的專輯一樣，註明是由南王的陳清文作曲，下檳榔的孫大山作詞，不過事實上他們主要是負責伴奏。這兩個專輯收錄的陸森寶作品包括〈散步〉、〈多加一點點（讚揚儲蓄互助社）〉、〈蘭嶼之戀〉與〈豐收歌聲（卑南王）〉和〈慶豐收（美麗的稻穗）〉、〈當兵好〉、〈都蘭山謠（卑南山）〉、〈祭祖先〉與〈出嫁留言（再見大家）〉。

 

三、重要作品介紹

為了顯示陸森寶的作品在錄音商品的流變，我選了4 首他寫的歌，簡單地介紹每首歌的流變。

 

（一）卑南山 Denan kaDi Tuwangalan (penansan)

詞曲：BaLiwakes陸森寶（1949）

〈卑南山〉是陸森寶早期的創作，於1949 完成。1960 年代初期發行的《山地同胞金門馬祖前線勞軍團 勞軍紀念錄音》唱片收錄這首歌，唱片上的題目為〈都戀山謠〉，由王美妹與南王民生康樂隊演唱。南王民生康樂隊主唱吳花枝約1980 出版的《台灣山地卑南族歌唱集─星星月亮》也收錄有這首歌，歌名為〈都蘭山謠〉。比較近期演唱〈卑南山〉的包括宋南綠、原舞者、南王婦女許素珠、南靜玉和吳林玉蘭、以及年輕歌手陳永龍。除了原舞者之外，這些人都是陸森寶故鄉南王的族人，但根據陳俊斌的〈Senay 與流行歌─以蘭嶼之戀的跨部落傳唱為例〉，阿美族音樂家黃貴潮在他1950 年記錄的「歌謠集」記下的〈離別紀念歌〉就是〈卑南山〉，這表示這首歌早已流傳到阿美族的部落，是否有阿美族的歌手把他灌成唱片還待查。

 

（二）散步歌 kaita kaita kure-ayawa (kaita kaita koreayawa)

詞曲：BaLiwakes陸森寶（1950年代）

陸森寶的〈散步歌〉是他唯一男女對唱歌曲，也是比較輕快活潑的曲子。跟〈卑南山〉一樣，把這首歌灌成唱片或CD大部分是南王的人，最早的版本收錄在《台灣山地同胞跳舞歌集 第二集》，由南王民生康樂隊的吳花枝演唱。1970 年，來自東河的陳英妹演唱的阿美語版〈月下情侶〉收錄在《台灣山地歌謠集10》合輯唱片。近期來自南王的歌手紀曉君與吳昊恩在紀曉君的專輯《野火、春風》中也有演唱這首歌，可以算是現代版的詮釋。

 

（三）頌祭祖先/咪啞咪姑娘 mi’ami’ami la i ma’iDang (miamiami dai ma idang)

詞曲：BaLiwakes陸森寶（1957-8）

據孫大川《BaLiwakes 跨時代傳唱的部落音符》所記載，〈頌祭祖先〉是陸森寶1958 年寫的歌曲（原舞者的《卑南之歌─懷念年祭》CD手冊說是1957 年）。它首次被灌成唱片是在南王民生康樂隊1961 年錄的《台灣山地同胞跳舞歌集 第一集》，由吳花枝主唱，歌名是〈祭祖先〉。除了卑南族人很喜愛以外，它很早也被阿美族人接受，1968 年收錄於〈花蓮阿美文化村〉的小型唱片，以虛詞演唱，歌名為〈農家樂〉。1982 年左右，泰安卑南族歌手鄭曉玉灌錄自己填詞的華語版〈我倆的相會〉，由古箏伴奏。1983 年主流唱片公司喜瑪拉雅發行卑南歌手甸貞的唱片，甸貞的版本有一段唱華語（跟鄭曉玉的版本不一樣），另外一段唱原本的卑南語詞，題名為〈蜜阿咪姑娘〉。此後很多不同族群的原住民歌手演唱這首歌的華語版，包括有排灣和魯凱族血統的部落歌星包曉娟、布農族歌手謝英雄以及排灣族歌手柯花珍，包曉娟的版本還加了幾句她自己的母語。還有人唱原文版，包括唱聲樂的視障合唱團喜樂四重唱。紀曉君雖然尚未將這首歌收錄在CD專輯，但她2005 年曾在歲末總統府音樂會上以歌名〈Sling Sling Sling〉演唱過。

 

（四）美麗的稻穗（ 豐年）buLai naniyam kaLaLumyan (bulai naniyam kalalumayan)

詞曲：BaLiwakes陸森寶（1958）

〈美麗的稻穗〉是1958 年創作的歌謠，跟另外一首作品〈思故鄉〉一樣是為了八二三炮戰前線的卑南族青年所寫。在陸森寶1984 年自己整理的手抄本記載的歌名是〈豐年〉。這首歌最早的錄音版本是南王民生康樂隊於1961 年錄的《山地同胞金門馬祖前線勞軍團 勞軍紀念錄音》，當時唱片上的歌名為〈贈金馬戰士的禮物〉，由吳花枝主唱，吳花枝後來在她個人專輯《台灣山地卑南族歌唱集─星星月亮》重新灌錄一次，歌名為〈慶豐收〉。1970 年代在臺北唱西洋民歌的原住民青年胡德夫被朋友李雙澤挑戰唱一首他母語的歌曲，胡德夫就想到這首他爸爸以前會哼的歌，後來胡德夫經常演唱，也賦予它現在較為人知的名稱〈美麗的稻穗〉。胡德夫1974年6月舉辦的個人民謠演唱會（這個演唱會因為是楊弦的〈鄉愁四韻〉首次發表的演唱會，被認為是民歌運動的重要里程碑），用〈美麗的稻穗〉為演唱會的主題歌曲，另外在1979 年6 月的「燭光晚會」民歌演唱會，胡德夫跟卑南族歌手陳明仁合唱了〈美麗的稻穗〉。胡德夫教楊弦唱，楊弦即把它灌錄在唱片裡，收錄於楊弦1977 年發行的第二張專輯《西出陽關》。胡德夫後來說，當時靠著小時候的記憶演唱，把〈美麗的稻穗〉的歌詞記錯，後來回到東部才學會正確的歌詞，也得知是陸森寶寫的。另外一個早期比較有趣的版本是1978 年許常惠的團隊到南王採集卑南族歌謠時的錄音，於1979 年發行唱片，歌名為〈慶祝豐年歌〉（後來CD版寫成〈慶祝豐收歌〉），演唱者包括陸森寶的二姐陸秀蘭和妹妹鄭愛枝。大部分漢人是因為胡德夫才知道〈美麗的稻穗〉，甚至可以說這首歌是他唱紅，後來有不少人翻唱過，包括紀曉君與陸森寶的外孫陳建年，也有人把它唱成華語（鄭曉玉、北原山貓、林玉英）與阿美語（陳素美）。

 

四、結語

 

陸森寶創作的歌謠有的已經流傳了半個世紀以上，主要由他故鄉南王的族人在傳唱，但其中幾首早被傳唱到別的部落和別的族群，像〈頌祭祖先（蜜阿咪姑娘）〉與〈美麗的稻穗〉都被很多歌手翻唱。〈頌祭祖先（蜜阿咪姑娘）〉早就傳唱到阿美族等其他的族群，而胡德夫把〈美麗的稻穗〉推上校園民歌的舞台，變成連華裔臺灣人也很熟悉的歌曲。陸森寶作品除了卑南語以外，也被唱成華語、阿美語、甚至客家語，而這十幾年來因為原舞者跟幾位出身南王的實力派歌手，如紀曉君、陳建年、陳永龍等，都在努力推動陸森寶的音樂，讓更多樂迷聽到，讓他的歌曲走出南王、走上更大的舞台，再過半個世紀如果還有很多人在傳唱陸森寶的歌曲，也不會是令人驚訝的事。（本文節錄自〈BaLiwakes陸森寶音樂的傳唱、出版與流變〉，原刊於《卑南族音樂家陸森寶先生百歲冥誕紀念研討會論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