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的距離──日治時期在臺日人青木繁的原住民書寫
本期專題
第17期
2014/10
文/趙偵宇
一、前言:是「日本人」,也是「人」
處理殖民情境中的原住民議題時,倘若拋開殖民或是統治結構的問題,純粹回到「人」的角度,試問,若我們藉著一名常行走於蕃地、頻繁接觸原住民的日本技師所留下來的紀錄,則是否可以讓我們重新省視日本人/「蕃人」之間的距離?霧社事件,或是諸如在臺灣總督佐久間左馬太等人強硬理蕃政策下造成的對立與仇視的立場之外,對於兩者的關係,時人還會有怎麼樣的理解的可能?隨著近年來文獻的整理出版,可以得知日治時期許多日本人的書寫題材觸及了原住民相關的議題。〔註1〕他們可能因為種族、社會身分而與「日本」、「殖民」等元素脫離不了關係,但研究他們的作品,可發現大歷史之下尚有許多細部的層面等待爬梳,更可以探觸到在他們筆下,「日本人」在與「蕃人」相處時,那接近一種純粹為「人」,而較不帶有種族、社會標籤的認知與感受。本文藉由青木繁(1893-1985)的作品來探討當時在臺日本人之視角,與官方立場之間之差異。
探究日治時期「日人」與「蕃人」的關係,首要注重的當是「理解的距離」,意即觀者自身所在的位置,與他所觀看的人之間的距離。這個距離決定了對彼此的感受與認知,也決定了彼此的相處模式。佐久間左馬太稱原住民為「猛惡蕃人」、「生民之害」,是應「剷除」的對象。〔註2〕因此,他後來推行的理蕃政策,採取的便是強硬的鎮壓手段。這樣的言行表現,可謂當時在臺日人當中,對於原住民絲毫無理解之心,並且離原住民最遙遠的一群人。
在青木繁的書寫中,可看出原住民的真善美。(圖片來源/青木繁《樟?樟腦生產?常識》)
青木繁是臺北帝國大學的教員,同時是臺灣總督府轄下的森林技師。〔註3〕他的日本國民身分,使他在一定程度上難以擺脫既定的立場以及思考上的盲點,反省殖民結構下的不平等關係。例如在〈蕃山旅?印象〉一文中,青木繁讚嘆當地原住民日語發音之標準,且將之歸功於蕃地駐在所巡查夫婦的努力。他更讚賞巡查夫婦試圖減緩原住民殺伐之氣,並為之灌輸日本精神的各種用心。然而這篇文章最有趣的地方在於青木繁不同於官方的「日本人」立場,更點出了青木繁如何透過一個「日本人」的身分進一步地與原住民進行「人」與「人」的互動。文中提及日人巡查夫婦與當地的原住民一齊唱「日本」歌曲、跳「日本」舞,雖然互動之間充滿日本元素,但這種和「樂」融融的感覺與前述的對立與衝突實已大相逕庭。青木繁寫到他也會吹奏尺八(日本簫)給原住民聽,藉由音樂的禮尚往來,使得「日本」與「蕃」的種族標籤隨著樂聲消融而不再成為壁壘,也讓日本人與「蕃人」之間開始接近成一種純粹屬於「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再停留在充斥對立因而水火不容的遙遠距離。
二、殺人/救人:破除刻板印象的嘗試
即使是現在,他追憶起那個時候還是會感到恐怖而禁不住打起冷顫。那時他剛好在走出路的轉角,看到了站在路中央的數名蕃人的恐怖面容,以及他們每個人手裡握著的蕃刀所反射出來的刀光。〔註4〕
S巡查的右側腰上插著一把裝填好實彈的槍枝,而左手的指間各夾著一顆子彈,為防緊急情況發生而隨時做好準備。〔註5〕
日本殖民政府對於原住民的敵意,最主要是對原住民「出草」的恐懼。上引第一段文字,描寫一個上山參訪伐木作業的日本人,於路邊小解因而脫隊,當他急著追上隊伍時,在路上遇到原住民。縱使對方沒有任何威嚇,但因刻板印象使然,讓這個日本人立即產生了恐懼感,甚至到後來回想時仍心有餘悸。第二段文字寫青木繁一行人前往蕃地,駐在所派出一名巡查S來帶路,那巡查不僅配槍已填好實彈,另一隻手也夾著子彈,對於原住民的潛在威脅深具戒心。
青木繁也未嘗不會感到害怕,但是恐懼與戒心並非是他認知「蕃人」的全貌。他的〈蕃人恩?知?〉〔註6〕(懂得感恩的蕃人)一文即試圖破除一般日人心中「蕃人=出草=殺人」的刻板印象。
某一個夜晚,駐在所巡查的夫人跟青木繁說起了一件她的親身見聞:在一個蕃社舉辦小米祭的夜晚,她的先生有事出門,駐在所只剩她與四歲的女兒在浴室洗澡。突然聽到隔壁的警察的家裡,傳來劇烈的腳步聲,她們家處在蕃地深處,這個時期蕃情也尚未穩定,對於蕃人的一舉一動異常敏感。她顧不得將女兒穿上衣服就揹出浴室,躲在昏暗的廚房內。這時隔壁又傳來嘈雜的講話聲,讓她更加確信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之後隨即有一個腳步聲靠近,巡查夫人抬頭一看,是經常出入自己家中,一位名叫「zei」的原住民。zei作勢不要出聲,牽起她的手就往外面昏暗的森林走。因為是熟人,她略略放了心。zei把她們帶到一間蕃屋,裡頭有一群人圍著升起來的火,大家都一同盯著她們看,接著把她背中的女兒抱下,將一件她以前送給她們的舊浴衣給她女兒穿上,這時來了兩個在她先生門下學習的蕃童,一個拉起她的手,一個推著她的腰,離開了蕃屋。一行人在險峻的峽谷以及坡路上疾行,一路上她都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抵達另一個駐在所,見到她們家隔壁的警察夫人也在那裡,才知道事情的全貌。
原來是隔壁家的警察去參加小米祭,與一位有權勢的原住民因為細故起了口角,醺醉的警察不悅地返回宿舍,被意外襲來的原住民一刀刺死。殺人的原住民正是zei的兄長,zei唯恐巡查夫人一家受到波及,所以才來幫助她們逃跑。zei之後成為模範蕃人,即使後來失明,還是經常給予警察協助。
值得注意的是,青木繁在文中沒有任何一處責備原住民殺人,文末更以受到原住民搭救作結:
蕃人不是只會殺人,也能夠理解拯救他人的情理。那段時間,我丈夫因為承辦蕃童教育而十分受到蕃人們的仰慕,也因此我才能夠得救。越了解蕃人的話越能感受到他們的可愛之處,而越感受到他們的可愛,則越會對他們產生仰慕之情。〔註7〕
整個事件,呈現出蕃人與日本人良性的互動關係。因為丈夫教育蕃童(儘管是日本式教育),所以原住民感恩在心,成為這次救援行動的主要心理背景。而他們拿給巡查女兒穿的,正是過去她送的衣服。易言之,這是一個付出與反饋的過程。青木繁在文末用了兩次「仰慕」(慕?),一是蕃人仰慕日本人,二是日本人也仰慕蕃人,因為種族身分所帶來的位階差異便隨之消弭,同時也破除了原住民帶來生命危害的刻板印象。文中描寫原住民兩度牽起了日本人的手,亦是兩者距離拉近的象徵。
三、出草與否的矛盾心理刻劃及理解
救人是好的一面,當然可以予以表彰,但在面對殺人(出草)的那一面時,青木繁又是如何看待?在他筆下,出草如何被呈現?
首?吊???戀。(圖片來源/《臺灣警察協會雜誌》第138期)
〈首?吊???戀〉(上吊之戀)一文描寫蕃社中兩男一女的情感糾葛。青年C與D是好友,同時喜歡一名美麗的女子,她對於勇武且出草經驗豐富的D較有好感,但最後選擇了C。因為C是當地頭目的兒子,而D只是出身於地方上有權勢者之家。女子結婚後,D無法忘懷,去找C出來談話,邀他一同去出草,一半是為了抒發娶不到女子的憂悶,另一半則是藉出草來證明自己比較勇敢。青木繁詳細地寫下了D與C圍繞著出草一事的意見,以下摘譯一段:
「我看現在連鹿也快不能獵捕了,日本警察的勢力竟如此深入,我們已經束手無策了。真是令人氣憤。」D開了口,並且察看了C的反應。
「沒有錯。」C點了點頭。
「你的父親在年輕的時候割了很多的人頭,所以才有現在的人望與勢力。但如今他完全對政府言聽計從了。而我覺得你身為頭目的長子,身段也是放得有點低了。如此一來,我們從祖先那邊繼承下來的勇武,到如今都要放任它腐敗了。」
......
「你說得沒錯,但這就是現況。到目前為止我們反抗過多少次但都慘敗了。這樣做,只會徒然增加蕃社的損害罷了。更何況,這個蕃社的獵場還不能說是完全被奪走了。到底要反抗日本警察到什麼時候呢?這樣做對整個社來說是不會幸福的。這就是現況。」C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我到目前為止割了很多人頭,那數量不會算少。然而,對於蕃社的其他青年們來說,要如何得到倘若沒有至少割過一顆人頭,就不能去見祖先墳墓的這個對我們來說的最高道德呢?」
......
「雖然到目前為止你取下的人頭沒有比我多,不過,若要比向日本警察低頭的次數,那確實是你比較多。這樣就行了,因為你處事圓滑嘛。」D揚起鼻子快意地說著。
......
「你可別太不看起人了,別以為我們是好友你就可以這樣。別看我這樣,拿慣蕃刀的祖先的血,現在也還在我的手中流動。」〔註8〕
D逐步說服並成功挑起C的好勝之心,兩人便決意前往樟腦寮進行出草。對此,青木繁深入描寫了出草之後兩人的情緒反應與心理轉折:
他們倆人彷彿凱旋回來的將軍一般,意氣風發地拿著取到的人頭,來到了位在G駐在所後方的開墾田。那邊有一間小屋,而他們早已預期到自己的勝利,故已準備好用來慶祝的酒。在之後的兩三天內,日以繼夜地狂歡跳舞。在小屋裡,他們從被取下的人頭中,選擇看起來還有生氣的那些傢伙,將之併排起來觀看。或是將人頭懸吊起來,在血的滴落處,兩人肩併著肩,將注滿酒的大茶碗你一口我一口地喝掉。而兩人之所以能沉浸於最高度的喜悅,邊喝酒邊狂歡跳舞,是因為那時他們胸中還充滿了如兩人預期般順利馘首的高興心情。然而,當自歡樂的美酒中醒來,狂舞後的疲勞也湧現了之後,他們的理性漸漸在腦海內浮現。特別是C,勢必想起了他那在開墾小屋中等待著自己回家的新嫁娘,勢必想起了那一旦毀了嚴禁馘首的誓約後的重罰,也勢必一一想起了平日巡查殷殷懇切的勸說。因為聽從勸說,所以他與身為頭目的父親在他們的蕃社中,才能受到來自駐在所的重用,而他也才能成為博得警察信用的青年。他開始冷靜下來反省起自己的行為之後,感到毛骨悚然而變得坐立難安。可以說,他那單純的理性,一條路通到底的思維,導致了他懸吊在小屋內的大樹枝上自殺。〔註9〕
這段文字讓人想起霧社事件中分別選擇日本式切腹及賽德克式上吊的花岡一郎與花岡二郎,但〈首?吊???戀〉發表於1928年,早於霧社事件,青木繁藉由出草事件,深入點到了原住民族面臨時代改變的適應心理以及原住民傳統與日本現代之間的矛盾拉扯。
D選擇的是回歸傳統、反抗現況,出草對他來說是承接自祖先的勇武精神的象徵,對族人來說是最高道德。青木繁使用「道德」二字,特別引人注意。日本的道德思想重視忠義,中國儒家傳統道德觀則重仁義,〔註10〕兩者都是具有漢文化思維的詞彙,用在原住民語境中顯得相當突兀。或許青木繁是試圖藉由「道德」一詞,來襯托出原住民與日本人的核心價值觀之不同。青木繁雖然贊同日本式教育帶給原住民的感化效果,但這是基於「大家都是日本國民」的立場之下的想法,並不表示他認為原住民要完全同化於日本,也不代表他認為原住民的道德觀也要與日本齊一。相反的,他藉由深刻的理解與尊重,站在原住民的立場,認為出草象徵了原住民族的勇武及其最高的道德。至於C則是兩種文化拉扯下的悲劇人物,他的理性讓他選擇順從日本,但他的感性及精神血液無疑是屬於原住民的,兩者的矛盾衝突,讓他最後選擇了死亡。但無論如何,D與C在本質上都不視自己為日本人而是原住民,從他們出草之後竟可以狂歡兩三天的程度,可以看出他們實踐自己文化精神的喜悅。C選擇了上吊而非切腹,也說明了他在臨死之際,選擇對他向來順從的日本予以全面的反叛。
在視出草如毒蛇猛獸的日治時期,青木繁以日本人的身分,詳細而深入地寫下了兩個原住民青年對於出草的論述,以及出草後的種種心理轉折,呈現了他在理解原住民時所處的距離,比起我們透過後殖民史觀對當時在臺日人所進行的想像,相信是要縮近許多的。
四、結語:至純的蕃人之心
要理解與自己差異甚多的「他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彼此之間的理解距離在逐漸縮短的同時,也很可能會因為「看清」某些事情而選擇離去。但青木繁則是在親近原住民的過程中,發現了一項很重要的特質,並且可以說因為這個特質,讓他對原住民不僅僅是理解,甚至充滿了好感。那些特質便是他在形容蕃人時會用到的「至純」或是「純真」二字。〈腕?折??蕃人?話〉(手臂骨折的蕃人的故事)一文描寫一個男人在臨死之際,跑去向年輕時交往過的女人的丈夫懺悔,其實他們並沒有涉及婚後不軌,只是他們都沒有向外界透露過年輕時的交往經驗,而男方僅僅因為如此便對女生的丈夫感到歉意。在這種的價值觀上,連保密都被視作一種會令人良心不安的謊言。更何況那個祕密根本就無傷大雅,卻受到了文中蕃人的極度重視。對此,青木繁不禁藉自己與友人的對話發出如下感慨:
「因為相信自己過去的秘密行為違反了天意,結果最後竟然乾脆地自白並謝罪,他們是如何地至純的這一點,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來了。」
「事實上蕃人十分正直。雖然沒有文字也沒有證明書,但是卻像江名(譯註:應為『江戶』之誤)時代的俠客那樣,憑藉著口頭上的語言誓約,就比現代人的契約書的履行可能性更高。」
「真想將蕃人的這種至純性永久保存起來。」
「你說得沒錯。」
「像這樣來到蕃社旅行,並且聽取這樣的軼聞,感覺自己的心也終於可以反璞歸真,光是這一點,來到臺灣的山地旅行就十分有價值了。」
「呀我也是,雖然我一開始還沒有這樣的感受,但蕃人真是愈了解之後就愈讓人感到親近與可愛。」〔註11〕
因為心靈純真,所以做人正直,而對於自己的言行十分看重,這是在青木繁及其友人看來,是他們最為感佩之處。而這裡面還暗藏一個對於所謂「現代」的反省,「永久保存」若要成為可能,即意味著青木繁希冀與「殖民」密切相關的「現代」〔註12〕不能完全吞噬固有的原住民文化及其民族性。縱使青木繁不一定能意識到「現代」與「殖民」在當時的共犯結構關係,但是在贊同教育蕃人的同時還能希望保存蕃人固有的美好特質,已經呈現出青木繁相當不同於佐久間左馬太等人恨不得「剷除」蕃人的立場。並且,青木繁不僅一次地提過類似的言論:
看著數日內幫忙擔著行李的同行蕃人,如此純真而坦誠,我們也自然而然地完全忘卻都市的塵囂,湧起一種遇見了數百年、數千年前我們的祖先的感覺。我們可以感覺到他們如此地樸實無華,如此地真誠不虛,又如此地心安氣和,如此地友好、和平與悠閒。縱使我們是都市人,然而我們也可以藉由他們感覺到自己也還擁有一顆真誠的人心。〔註13〕
一是現代,一是都市,其實都是表達出類似的意見。在進步史觀的影響下,現代或是都市常被視作好的象徵,而帶來當時臺灣的現代化與都市化的,也正是日本殖民政府。然而,青木繁所歌頌的價值觀卻無法在所謂的「現代」與「都市」中尋得,而是在臺灣原住民的身上體現。純真、坦誠、樸實無華、真誠不虛、心安氣和、友好、和平、悠閒,這樣的讚美與所謂的「兇惡蕃人」、「生民之害」的定義已是天壤之別。更重要的是,對青木繁來說,原住民不僅僅是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他者,更是讓自己的心能夠反璞歸真的重要存在。透過觀看原住民視線的鏡像反射,青木繁了解到自己身為一個都市人的缺陷,他重視人生而為「人」的重要價值──真誠的人心,並且他認為原住民彷彿就是他數百千年前的祖先,這在在證明了青木繁破除日本人/蕃人的壁壘,以「人」的角度出發,並以「真誠的人心」為契機,將兩個他者拉到同屬於「人」的脈絡之中。
青木繁不僅一次提到,愈認識原住民就愈感覺到他們可愛之處的觀點,這與官方的說詞都可以視作為一種呼籲。後者呼籲日本人盡可能與原住民保持距離,前者則呼籲只要願意拉近彼此的距離,就能體會原住民的善美。透過青木繁的作品,可以看到「理解的距離」的重要性,唯有願意拉近距離,才有可能促成理解的契機。
青木繁有許多作品刊登於《臺灣警察協會雜誌》。(圖片提供/趙偵宇)
註釋
〔註1〕 黃美娥主編,《臺灣原住民族關係文學作品選集(1895-1945)》(臺北:原民會,2013)。
〔註2〕 相關討論可參考瓦歷斯•諾幹,〈從臺灣原住民反思生態文化〉,林耀福主編,《生態人文主義:邁向一個人與自然共生共榮的社會》(臺北:書林,2002),頁186。
〔註3〕 青木繁的青壯年時期都奉獻給了臺灣的山林,有關此人的詳細生平,可參考拙文的考察。趙偵宇,〈垂直臺灣、森林禮讚與蕃山印象:青木繁(1893-1985)自然書寫研究〉,許素蘭主編,《臺灣文學的內在世界:第十屆全國臺灣文學研究生學術研討會論文集》(臺南:國立臺灣文學館,2013)。
〔註4〕 青木繁,〈腕?折??蕃人?話〉,《臺灣警察協會雜誌》第140期,1929.02.01,頁60。引文由筆者自行翻譯,以下皆同。
〔註5〕 青木繁,〈首?吊???戀〉,《臺灣警察協會雜誌》第138期,1928.12.01,頁89。
〔註6〕 青木繁,〈蕃人恩?知?〉,《臺灣警察協會雜誌》第146期,1929.08.01,頁97-99。
〔註7〕 同註5,頁99。
〔註8〕 同註5,頁94-95。
〔註9〕 同註5,頁98。
〔註10〕 此部分討論可參考張崑將,《德川日本儒學思想的特質: 神道、徂徠學與陽明學》(臺北:臺大出版中心,2007)。
〔註11〕青木繁,〈腕?折??蕃人?話〉,《臺灣警察協會雜誌》第140期,1929.02.01,頁64-65。
〔註12〕有關日治時期臺灣的殖民與現代議題的連結的相關討論,可參考陳芳明,《殖民地摩登:現代性與臺灣史觀》(臺北:麥田,2004)。
〔註13〕青木繁,〈臺灣山旅斷想〉,《臺灣時報》,1933.09,頁26。